朝陽新聞

作者：休閒三B 劉熒繡

自白

　　在那被侵蝕的圓滿中，得到了更圓滿的圓圈，框著血液，裱框在戶口名簿上，被冠戴上的名，卻諷刺留下。
　　社會基層下的組織，人人唾手可得的幸福，自小任性的胡鬧，被捧在手掌心的呵護，羨煞那旁人的圈點震動著，震動著相片裡的童年，妳曾想像妳會是這樣微笑，直到未來。但灰姑娘的十二點總是會來，在那南瓜車變回的剎那，玻璃鞋碎了，童心抿了，這才懂，原來這叫做長大。看清所有該看清的童話，明白現實的孤單和夜半的惆悵，那會是令人窒息的向隅，黑暗的一角相對了光明，釐清吧！那該清醒的家庭。
　　過去他們簽下了那張向上帝約定領走妳的協議書，承諾偕老的誓言，扣上彼此心靈的環戒，穿著視彼此唯一的裝扮，照片裡的笑容洋溢，妳感覺到他們曾經是妳的父母。是吧？輕躺溫室的柔床，讓人流連忘返的親情，在父親違背協議書上的合約開始後，便明白，原來這裡埋下的是玫瑰種子的花園。刺，硬生生扎入心扉，是痛、是眼淚，還是更多的心酸？原來被慰藉的心靈，還有更多需要慰藉的空虛，和等待被填補的空洞。
　　他們限制了妳眼中的榜樣，為妳綁上是誰附屬品的標籤，不盡然的他選擇了她，而她去選擇了另一個他，這齣可笑的鬧劇，妳似觀眾席的爆米花，被狠狠的娛樂效果中吞食下去，滾滾滑落咽喉，直直墜落胃中，無法消化的悲傷，妳冷漠的俾倪，兩對妳笑之的父母親，妳說妳想在這齣鬧劇發生前出走，但背後的行李，是壓的妳喘不過氣的親情。即使在出生後，剪斷了與母親之間供給，但卻怎也剪不去，這條長了又長的命運。
　　開始學會去哭泣，試著放縱這壓抑的情緒，縱使曖昧的言語依舊在妳耳邊繚繞，還有那赴約的手機鈴聲依舊響著，但請忘記，他們所違背的協議書上的一字一句，假設妳還是屬於他們兩人之間的秘密，彷彿回憶是張不曾過期的電影票券，妳依舊可以一再進去賞析，這段甜蜜劇情。想像妳還是被哄著睡覺的嬰孩，別想不起，因為此刻的妳可以放縱去哭泣。
　　被預設的未來，妳沒有太多時光浪費青春所帶來的曙光裡，它沒有正確的帶著妳走往正確的方向，不會引導妳走向那命運規劃書所介紹的結局裡。妳擁有羨煞旁人的家庭背景，附帶的條件是妳得承受那背叛和謊言的親情，那並不是束縛，那不需要掙扎，試著想像妳與一般人不一樣的精采。毛毛蟲尚未蛻變時的醜陋，在結蛹的孤單，以及最後飛向天際的璀璨，這是一趟不能回頭的旅程，也是一趟不需要回頭的旅程。
　　在觴杯裡的漣漪，妳醉於那甜美的愛戀裡，妳試著抵抗與反駁那該死的枷鎖，像偷嘗禁果般交了男友，但隨之而來的反對聲浪卻沒有設想招架的堤防，於是狠狠撲來，淹沒了那該有的情感和覆蓋淚痕的軌跡，一切都這麼不值得，一切都在權衡之間，適合、不適合間遊走，背景與聲望中抉擇，那財富是象徵能否匹配妳的對象，而彼此的感覺棄之如屣，在感性與理性間得必須做出抉擇，他們是現實的那一方，也是沉醉在理性中的不清醒者。
　　遊遊蕩蕩的三年愛戀，在電話響起得安靜的另一方聲音，在等待彼此之間得精準計算時間差的躲藏，這是個不能說出口的秘密，妳以為一切都能這樣熬過去，在時間的飛逝下信念能夠更加堅定，但童話故事終究只是被圖畫的想像，在現實裡永遠不會有公主與王子幸福的結局，總得有人打破這文字所推砌的謊言，所以他離開，哪怕妳的淚痕又再次割破那欲合的圓圈，即便妳再也不相信童話的一字一句。
　　妳得學會長大，學會帶著束縛成長，仰望那可以仰望的星空，飛向那可以飛翔的天際，而不是躊躇不前的咒罵那該死的宿命，留戀那不屬於妳的愛情，該坦然該放下，接受打從呱呱落地就得接受的命運。
　　在上帝賦予的妳的天性裡，妳不是失敗的弱者，妳可以被賦予職責去領導，優秀的統整那職權裡的人們，妳是天生的領導者，管理那規則下的叛逆，哪怕是一點挫折但妳依然無懼，自信滿滿的發號施令，妳的耀眼彷彿遮掩了妳所在意的命運，好似妳正在為自己走向每一步妳所想要的結局，哪怕是短暫的一秒鐘而已，妳享受那可以做自己的自己。
　　還有好長的路要走，還有好多該學的事情，未來的框架裡哪怕已有了一定的標準模型，但妳可試著出走，擺脫妳想要擺脫的命運，定義一個妳所要想要的辭彙，冠上屬於妳的名，簽下獨一無二的字，然後昂首邁進。拋去妳的不甘心，忘記妳又愛又恨的親情，妳將不是誰的附屬品。
　　即便深夜裡還是會暗自哭泣，擔心他們對妳的期待破滅，煩惱他們日益老去的身軀，開始想像這一切打從出生時可以選擇，妳是否還會選擇這個家庭，童年的美好妳銘記在心，他們對妳的呵護不曾淡卻，那塗鴉紙上的父母親還是依然清晰。
　　妳還是想接下那負擔，在矛盾中妳還在猶豫誰才是勝者，妳膠著於自己與親情間的問題，放不開那得放開的思緒，然後寫了一封信：「親愛的爸媽，謝謝你們把我養大，雖然你們的世界太過複雜，雖然你們給我的壓力過於沉重，不過我相信你們是愛我的。你們的想法我改變不了，你們的邏輯我無法有力的推翻，但我相信有那麼一天你們會懂，哪怕你們為了我傷心難過或者失望，我想走出自己的路，我想脫離你們所賦予我的命運，我掌控著我自己。親愛的女兒筆。」雖然這封信依舊封藏在書櫃的深處裡。
　　圓圈是妳手繪的圖騰，缺口的部份，仰賴著更多明天填補進去，揮之不去的陰影，是血液被風乾後的痕跡－我的親情。